二十世紀主要的神學思潮

2009 七月 7日, 星期二 14:04

作者:敬群牧師

神學思潮,往往受哲學與文化的影響。每一個民族文化的特色,有時會有助於信仰的解釋,例如中國「天」的觀念與聖經「神」的觀念很接近。但有時也會產生信仰上的難題。就以臺灣來說,今日基督教的運動,諸如社會福利事業、工業傳道,醫療傳道。路德宗、信義宗合辦電視節目,短期神學進修班,不一而足。這種種可說都是受了近代神學思潮的影響。有许多人,因為不明白近代神學思潮,就以個人的感覺歎息基督教變了「質」。大有「今不如昔」之慨。也有的教會中的領袖,認為教會過去一切傳統都太陳舊,不合潮流,一味朝「新」的方向努力推進。這都有過與不及之弊。

作為一個基督徒,多讀聖經當然是必要的,若是能瞭解近代神學思潮的一個輪廓,攝取那许多專心研究這門學問的學者寶貝經驗,對靈性方面一定也大有裨益。基督教的信仰是由經驗中去認識的。神學家的理論,當然是會超出這一範圍。如果虛心的研究,你會發覺每一派對思想體系,在神學上都有他的貢獻。神學的「新」與「舊」只是一個很籠統的觀念,究竟什麼是「新」,什麼是「舊」呢?我想什麼是「對而真」?什麼是「錯而假」?這才是我們應當關心與探討的問題。舊的不一定是對的,新的也不一定是錯的。反過來說亦然。社會是在進步,文化是在發展,釵h學說是在修正。但聖經上的話,沒有一個人有權柄增一個字或減一個字。當我們在神學的理論發生疑問的時候,我們可以再仔細來研讀聖經,我覺得這才是樂觀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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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讀這「近代神學思潮」一書,除了對神學有了新的認識。在靈性方面也得到了滋潤。我覺得一個任務,就是要把這書簡單的作一個介紹。認為對讀者有益的摘錄下來。可讓大家共用這神學方面的成果。在中國這一塊神學的沙漠中,也许可以得到一點「解渴」之悅。作者韋廉士(Daniel D. Williams)先生在序言中說:「今天基督教神學家,正從事於一種交談,這種交談對於基督教會與對所有尋求一種建設性信仰的人是十分重要的。……我並未企圖縱覽神學界全部領域,即連那些在本書中選出而加以討論的神學家們,我對他也語焉不詳,多有缺欠。我的目的只是想表明,在许多不同的基督教團體中,今天正在進行的神學運動裏面一些關鍵問題,我試行說明這些問題是什麼,神學家在解答這些問題時說些什麼,並指出神學家們思想交流如何導致的重大有助益的結果。」

韋氏所提到的幾位神學家是巴爾特(Karl Barth)布勒特曼(Rudolph Bultmann)田立克(Paul Tillich)懷海德(Alfred N. Whitehead)等,都是當代知名之士,書中主要的是神學上的四個問題:1,聖經與權威;2,基督教倫理的基礎;3,耶穌基督的意義;4,教會形式與性質。

首先讓我們來看此書內所記有關近代歷史,心理學、哲學等的思潮,必有助於對各家神學的瞭解。(一)歷史——畢太菲爾茲在所著「基督教與歷史」一書中,他對過去把歷史作為「迴圈式」或「螺旋式」的類型,那種說法表示懷疑,他認為在歷史上有一些普世性的結構,而神學對這些結構,可以提供瞭解到線索。另一歷史學家盧畏斯,他認為歷史是具有意義的,神在「萬物的結局」中藥實現他的目的。他說:「在事情的本身上並無意義存在,因此才激起對其意義的探索。……誠摯地詢問歷史的最後意義使我們吃驚,因為它們移到一個真實地帶,在那地帶只有希望和信心才能充滿它。」

還有湯因比,他與畢太菲爾有相同的看法。認定在歷史中有一些有意義的類型,拿對歷史的估價與人堅決的信心有關。這種信心是超乎可見的證據之外的。湯氏在「歷史的研究」一書中,想在文明生活中,取出一些普世性的類型,是在文明的活力衰退時出現的。這種思潮,顯然比過去是進步得多。

(二)心理學——心理學家過去對宗教往往是抱著仇視的態度,近來因「心理治療」運動,大大轉變了。早期佛洛德把人看作心理與生理交互壓迫而成的體系。而今蘇裏文給心理學下定義說:「心理學乃人格交互關係之科學。」強調人格的獨特性。今心理學家認為「在人體的機構中有一種引導性和有組織的因素,在尋求保存其本身的完整,並實施其本身的自由。」即人的「靈魂」與「自我」的存在。精神病的分析方法產生了一種新的心理學的理論。認為精神病的根源,在於「自我」為避免基本的掛慮所採取的錯誤方法,原想成為一個自由的我去控制其本身的生活,卻反而製成了一個「第二個我」。變成本來他不想變成的東西。心理學對罪的解釋比純粹的道德意味的解釋深刻得多。心理學與神學雖從兩個不同的角度去看人,但也有共通的地方。

(三)哲學——二十世紀存在主義的最主要的一個根源,是由丹麥宗教思想家祈克果而來。存在主義的力量,在於它用哲學的名詞去表達人的孤獨,最後的恐懼,人感覺時間不能進步,對永恆的實在也毫無把握。「人的自由同時是他的人性和失望的根源,人抗拒他的命運,結果只有向命運屈服。」所以一個沒有神的存在主義,「常常與失望毗鄰」。另有羅素一派是偏於證實主義的哲學。

還有分析派的哲學家,他們相信宗教的陳述是有意義的。衛斯膽曾設立一個著名的比喻,「設想有兩個人來到一個園子裏面,這個園子似乎有人照料,可是某些植物都屬野生,他們彼此爭論究竟有無一位園丁,前來照顧這個園子。這用實驗主義的方法無從解決。」(我們設想神是那個園丁)

今天哲學界還另有一種發展,開啟了一扇新的門戶,就是去瞭解生命的問題。這無疑的可以幫助人們的思想去認識真理。總之這些年來的情勢,那種自信的唯理化的樂觀主義早已破碎了。其次我摘錄二十世紀幾位神學家所代表的主要思潮:

一、巴爾特——巴氏早期的神學思潮。在康得的哲學骨架之內發展的,他自己曾說,他思想的真正轉捩點,是在1931年出版「論安瑟倫」那一本書之時,安氏發揮了用本體論證明神的存在。其理論之鑰,即是基督教所有對神的瞭解都是由信心產生的,而且不能與信心脫離。他的思想定則是:「信心尋求瞭解」(Faith Seeking Understanding)巴氏發揚三位一體的教義。人稱他為「專一聖經主義」。1918年巴氏「羅馬書注釋」乃是神學界一個最主要的因素,他的「教會教義學」在1958年已出版11大卷,每卷幾達一千頁,真是洋洋大觀。巴氏認為神所啟示的道乃是耶穌基督,聖經乃是寫成的神之道,還有基督教的宣道中所傳的是神之道。但聖經與宣道都是根據基本的道——耶穌基督。他認為神學的任務是正確地解釋聖經。

二、布勒特曼——布氏主張把聖經的信息「非神話化」(Demythalogized)意即除去其神話的成分。他的意思是期望福音能從過時的信念中釋放出來,而成為對現代人真正具有權威。他的神學計畫曾經在世界各地的神學與哲學家中間引起了強烈的反應。他的理想是期望基督教徒不受科學上所斷定的事實或理論之約束。他主張:「信心的極端自由」。他認為過去人的信仰是借助哲學和宗教所已確定的本體論那些傳統體制。而今不但應該摆脫那些傳統性的東西,唯獨在信心中將神永存檔道回應,才是唯一的主題云云。所以天主教的批評家認為布氏是主張唯獨恩典得救。

三、田立克——田氏想解決護教學的問題,他的神學發展成一種成為「互相關聯」(Correlation)的方法。依田氏看來,基督教信仰已經塑造了世上的思想與文化,甚至像尼采,一派攻擊基督教的人士也不能逃避這個事實,即他們的精神已在無形中受了基督的影響,他在「人生」一書裏面指出,他甚至能從基督教以外的那些人中,發覺一種對基督教信仰意義之瞭解。因為他在一個精巧的綜合中,把人類多方面思想的經驗及宗教卓識都歸納在一起。他與存在主義的觀點很接近。把基督教更新的話用一種特別的方法傳達出來。那就是把聖經的信息與現代人的思想方式聯合起來。福音對於人在試行尋求生命的意義所發現的問題能給予瞭解。

四、懷海德——懷氏想創造一種神學,把聖經之資訊用一種哲學的見解表達出來。他認為神的本體是完滿的,超乎一切之外。芝加哥大學神學院教授衛曼指出人的經驗中那種可見的進程,其發展是超乎人的控制和計畫之外的。此派稱為「進程觀」。他們是形而上學家,比存在主義的哲學家更少說人的生命之悲劇性質和他的罪。另一方面,這進程思想家攻擊存在主義打破人類的進程,可使成為不連貫的決斷的片刻。在這一派中海油裴萊,裴氏似乎是接近阿奎那所主張的傳統看法,即「我們必須時常從人的經驗中以比擬的方法,把我們的思想向後投射,超越經驗之外,進入神的本體。」

這三派神學家都是反對巴爾特的。另外尚有一位蔔仁爾也是批評巴爾特的一份子,他說在宇宙中有一種啟示,但在基督教的信仰之外,人類把這種啟示變為非人個性的物件,人模模糊糊的知道神而以偶像代替神。他相信基督教的信仰能夠完全認識人格關係的意義,即在「我——你」為關係中找到。他這種觀念,據他自己說是導源于猶太哲學家卜柏所著的「我與你」一書。此書影響近代神學之巨,不亞於任何其他著作。

從上述簡要的介紹各家神學思想的點點滴滴,也可稱二十世紀神學思想的精華的一小部分。反對巴爾特的神學家基要派,稱他們為新派,我們由此可以窺見新在那一方面。人的思想總是不周全的。這三派神學家,無形中也彌補了巴氏對護教學等方面的不足。使神學更趨活躍。社會福利,傳道方式的修正,神學與哲學的研討等運動,無疑是受了他們的刺激而產生的。但願我們都能取長補短得到其中的益處。

耶穌說:「你們的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總之,神學思潮會是改變的,聖經是最高的權威,這是亙古不變的。它也是我們信仰的根據、中流砥柱。

作者為本報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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