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九培靈研經會到了第九天,蔡麗貞博士研經會上與大家一同研讀了大衛的將軍約押的故事,題目為「洗魯雅的兒子約押—以父之名」,經文記載在撒下16章10至12節、3章37至39節、19章5至8節及約翰福音16章1至3節。
今天講大衞與他的將軍約押。約押是大衛的外甥,他跟著大衛東征西討,立下不少汗馬勞,但後來他卻成了大衛的頭疼人物,引出不少麻煩讓大衛摆平,甚至擅自殺了大衛的元帥押尼珥及亞瑪撒,又殺了押沙龍。
對比兩位大將軍約押及押尼珥。二人價值觀、能力亦相若。押尼珥一手扶立掃羅的兒子伊施波設,他對伊施波設的態度與約押對大衞一樣變節反常。押尼珥投奔大衞時,被伊施波設質問為什麼與他的父親掃羅的妻同房。押尼珥發怒,反說伊施波設不知感恩,因他沒將掃羅的家交在大衞手裡。押尼珥否決了伊施波設的指控,然後投奔大衛,要廢去掃羅的位。他不認為自己是叛國賊,只認為自己只是實行神的旨意,他讓自己扮演掃羅王朝的終結者,有規劃地游說以色列的長老歸向大衛。
約押與大衛第一次對壘
蔡博士說,《撒母耳記》下很諷刺,大衞接收掃羅王朝是因為有人背叛犯罪。背叛和忠誠的張力對大衞來說並不陌生。大衞對掃羅忠心,又私下背叛亞吉王。他高度複雜,既有單純的忠誠,又有醜陋無情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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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與押尼珥的筵席剛結束,約押就踏進來,帶來前線豐盛的戰利品。當他知道仇敵押尼珥剛離開不走就立刻質問大衞。他認為押尼珥是大衛的政治敵人,是登上寶座的障礙,此時來投奔大衛必定有危機。
約押說:「你這是做甚麼呢?押尼珥來見你,你為何送他去,他就蹤影不見了呢?你當曉得,尼珥的兒子押尼珥來是要誆哄你,要知道你的出入和你一切所行的事。」當中兩次提到押尼耳「來」,這「來」字與押尼珥與掃羅的妃嬪「同房」是同一意思。約押認為押尼珥是要誘騙大衞,令大衞誤入歧途。但大衛被指責時沉默,或许不想夾在二人恩怨中。倉促無禮的約押不管大衛,迅速出去追殺押尼耳,刺透肚腹而死。大衛知道後立刻咒詛約押,他公開喪悼,表明自己在此事上無辜。
大衛用圖畫式的語言咒詛約押。「流尼珥的兒子押尼珥的血,這罪在耶和華面前必永不歸我和我的國。」咒詛約押家族將死於戰爭、疾病及飢荒。但諷刺的是大衞的家亦被先知拿單咒詛,大衞家亦遭這些禍患。約押對大衞的咒詛的反應或许認為只是政治行動。押尼珥殺亞撒黑在戰場上,當時押尼珥不斷勸亞撒黑不要窮追猛打。大衞在臨終時指責約押,太平盛世時殺人與戰爭時殺人不能等同,哀押尼珥的悼歌顯出大衞的柔軟的心腸,兇手約押被逼在押尼珥的喪禮上喪哭,猶如黑社會頭目的喪禮,敍事者有意突顯追思禮上權力的消長。約押當眾被羞辱,大衞則以君臨天下的氣勢為押尼珥做了漂亮的悼禮,贏回以色列人的心。
大衛將成為以色列的王,但與元帥約押關係的裂痕則開始。劇情轉變由兩位元帥約押和押尼珥的多次來去。大衛在刺殺事上極力與約押劃清關係,「我雖然受膏為王,今日還是軟弱;這洗魯雅的兩個兒子比我剛強。願耶和華照著惡人所行的惡報應他。」大衛表示自己剛坐上王位,又沒預防地被人刺一刀。他無法摆脫約押,亦沒權柄控制洗魯雅的兩個兒子,只能與二人糾纏下去。
大衛與拔示巴的事件是人生開始走下坡的開始。約押在此事與大衛狼狽為奸,做了醜惡勾當,借敵人的刀殺烏利亞。由於掌握著大衛的把柄,從此約押成為大衛的一根刺,對大衛態度越來越差,令大衛如芒刺在背,束手無策。
約押與大衛第二次對壘
大衛與約押的第二次對壘在押沙龍被殺,約押公然違背大衛不要殺他兒子押沙龍的吩咐。此段特別記述大衞的命令後,「王為押沙龍吩咐的話兵都聽見了」,沒人敢違背大衛的令。而當押沙龍的頭髮被在樹上時,無人敢向他下手,但約押等不及了,說:「我不能與你流連」——不能浪費我的時間。戰爭沒有空閒討論倫理應用或政治精確細節,約押活在簡單的道德世界,可說是行動派。他或许想起大衞殺烏利亞的話:「不要因這事愁悶,刀劍或吞滅這人或吞滅那人,沒有一定的;你只管竭力攻城,將城傾覆。」約押不想讓押沙龍的死困擾他,他如何乾淨利落地處決烏利亞,亦同樣乾淨利落地處理押沙龍,何況先知拿單亦這樣預言押沙龍的死。約押或跟押尼珥一樣,認為自己不過執行父的旨意。「以父之名」,約押兩次殺人都是以此為工具。
大衛因押沙龍的死亡大聲哀哭,場面由得勝歡樂轉為舉國喪痛。「那日眾民暗暗地進城,就如敗陣逃跑、慚楫漸薑@般。」大衛的哀痛令身邊的人不知所措,只有約押挺身而出向大衛進諫,他不讓大衛沉溺在沉痛中,君王在緊急關頭不能沉默令士氣低落,於是他一口氣發表言論,講了別人不敢講的話,比先知拿單更大膽。他指責大衛不因戰勝而歡樂,反為兒子哀痛,他認為大衛不應為叛國賊押沙龍的死喪哭,控訴大衞混淆先後優次。他不明白國王為什麼為叛徒而痛哭,將大衛的感情提升到公眾原則去討論:若他繼續放縱感情,將令國家走向失敗。他的演詞中多次提及「今日」,意指今天是重要關頭,大衛要抓住今日才能重建寶座,身為國王大衛必須出現在眾人面前,否則將失去民心。約押接著更露骨威脅大衛若不聽他的話,他將鼓勵軍隊離棄大衛,令大衛下台,無權無勢無軍隊。他最後約押以兇狠的誓言結束。
約押的話不無道理,但咄咄逼人,一點不理會大衞喪子的心情。戰爭不錯是殘酷的,死亡不幸令人無奈,但公眾人物要禁止人性流露。約押魯莽粗暴地操控大衞,但他將為自己的言行付上代價。大衛雖聽從約押的話,在民眾前面露面,安定人心,但他部份生命已隨兒子的死而死去。雖然權力似掌控一切,仇恨情緒卻不易掌控,時機成熟就會爆發。約押殺押沙龍後,大衞與約押二人的關係更形緊張,如弓在弦。押沙龍的背叛不過是兒子對抗父親,他的死後內部仇恨不易清除。大衞首先行動是挽回希伯崙民心,以驚人速度任命亞瑪撒代替約押元帥,且以誓言強調「我若不立你替約押常作元帥,願神重重地降罰與我!」,此舉動似將約押摑了一個大巴掌,不久又任命亞瑪撒討伐示巴元帥,雖亞瑪撒遲延任務,但大衞仍冷落約押,再任命亞比篩。透過發誓公開與約押比較,約押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殺亞瑪撒,向大衞還以顏色。
撒母耳記下二十章,約押登上宮廷官僚名單榜首,仍是實際官僚的榜首。大衞在押沙龍叛變後雖重登寶座,但似乎仍未能掌管一切。大衞與約押的較量下到底誰能得勝呢﹖
以父之名
「以父之名」是有關1993年英國北愛爾蘭發生的著名冤獄事件的電影。蔡博士借用片名解釋耶穌對門徒的警告。約翰福音十六章2節耶穌說:「時候將到,凡殺你們的就以為是事奉神」。
以色列人對抗埃及法老及征服迦南都以為是神聖戰爭,之後抬著聖戰名壓制對手的事件在歷史上不勝其數。從掃羅開始政治人物向神發誓方式行軍事行動屢見不鮮。掃羅叫百姓起誓說,「凡不等到晚上向敵人報完了仇吃甚麼的,必受咒詛。」但不想他的兒子約拿單不知情下吃了蜜糖,掃羅知道後竟想大義滅親。但百姓想救約拿單,向掃羅說:「我們指著永生的耶和華起誓,連他的一根頭髮也不可落地,因為他今日與神一同做事。」雙方都以神為擋箭牌,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
關乎生死的嚴肅誓詞在《撒母耳記》的政治舞台越來越多。大衞說:「凡屬拿八的男丁,我若留一個到明日早晨,願神重重降罰與我!」。明明是個人的情緒行為,卻把神拉過來做保證,且一個比一個兇狠,要將神拉到自己的陣營,壓倒對手,甚至將自己看為神行公義的工具。
蔡博士說,「以父之名」可說是宗教暴力,是最可怕的罪行。宗教與政治是兩個領域,拉在一起會有災難。政治的原則與教會的原則不同:政治不擇手段,宗教則捨己以成全別人,兩者大不相同。楊腓力認為政教混淆是恩典的最大攔阻,魯益師亦觀察到基督教歷史上的罪行十之八九可歸咎於政教混淆的結果,「政治用權力引誘我們,用恩典作交易,教會常難於拒絕此誘惑。」
大衛是政治人物﹖宗教角色﹖
大衞到底是政治人物還是宗教人士﹖舊約君權神授難以為大衛的角色定位。歷代作者曾將大衞列入「神人」之列,屬宗教角色。大衛是詩人,先知,但正式來說他是國家元首,可歸納在政治領域。
蔡博士認為大衛發揮最高貴的質素時每每在逃避掃羅和押沙龍追殺時。人在逆境中內心反而更依靠神,在困境裡支持大衞活下去的信念就是神的主權。神主動地揀選的恩惠令大衞在冷酷無情的官場上能忍受屈辱或手下留情,甚至顯出憐恤敵人的寬容。
人生最沒權柄時反顯出最有權柄,因為他知道政治舞台背後真正的主人是誰,他知道真正的權柄是誰給怹的。苦難挫折很難經過,卻是塑造靈命的最好教材。面對示每的辱罵時說:「由他咒罵吧!因為這是耶和華吩咐他的。」大衛受示每的羞辱時沒喊冤,只看為神的旨意。大衞不是消極地承受苦難,乃積極信靠神,幫助他承受刺耳的辱罵。就像哈拿的禱告:「耶和華使人死,也使人活,使人下陰間,也使人往上升。他使人貧窮,也使人富足,使人卑微,也使人高貴。」最高主權掌在神手中。大衞相信神一定記得向他的應许:應许賜福大衞的家和國,他在巨大危難中願意將結果交在神手中,在困境中反表現得最有尊嚴。大衛是戰士擅殺人,也是政治人物擅權謀。他不是信徒的完美形象,神揀選大衛不保證他不迷失走錯。
蔡博士最後總結說:「掃羅的故事跟大衞其實一樣都讓人失望,聖經大部份篇幅讓給大衛演出,為讓人看到在世俗上信徒的真實情況和人性的表現。大衛的意氣風發時作的壞事成為我們的借鏡,在失意時不放棄依靠神是我們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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