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創豪:廁所混戰—談基督教的秩序觀

2015 三月 8日, 星期日 22:34

作者:余創豪

這篇文章是關於廁所的。

我有一位朋友在美國加州克萊蒙特研究所大學(Claremont Graduate University)讀書,最近她告訴我一件趣事:有一天,在大學裡面有一個女人走進男廁貼一張告示,一個在廁所內的男人問她為什麼在那裡,她很不高興,因為她認為自己是男性,她有權進入男廁,旁人不應干涉她。後來她向同事表達她的看法,除了我的朋友,幾乎每個人都同意她,而大家都覺得我的朋友思想狹隘。

今天,許多美國人都認為選擇性別身份是權利。按照傳統,申請就讀大學的人必須在申請表格上確定性別,有人抱怨強迫人在男女兩個選項之間任選其一是不尊重人。有鑑於此,許多美國大學已經不再要求申請人報上性別,您可以在表格上選擇「沒有指定」或填寫任何你喜歡的東西。俄勒岡州大學、西華盛頓大學、聖約翰學院……等學府都容許這樣做。

有些大學設立了性別中立的衛生間,甚至性別中立的宿舍。性別中立洗手間的功能是顯而易見的,那麼性別中立的宿舍又如何運作呢?如果你申請大學時不表明自己的性別,你可以入住性別中立的宿舍,學校會分配一個男生或者女生來跟你共用一個房間。您也可以要求分配特定的性別,如果你是一個變性人,或者你認為自己是一個困在女性身體的男人,那麼你就可以要求一個女孩成為你的室友。很多美國大學都有這類型的政策,如加州匹澤學院(Pitzer College)、衛斯理大學、俄勒岡大學、華盛頓大學、西華盛頓大學、加州大學河畔分校……,但在具體實施上各有差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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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這種政策帶來很多混亂,而且消耗大量資源(行政負擔和建設額外的廁所)。沒有這些政策的大學被批評為「敵視」變性人和不願意接受天生性別的人。對我來說,這是令人費解的。如果變性人已經通過手術改變了身體結構,那麼為什麼不索性使用符合自己新性別的廁所呢?如果一個女人認為自己被困在一個男性的身體,她仍然可以使用女廁,不管其心理狀態是什麼,她的生理功能保持不變,她不可能站著小便。

基督教被批評為思想狹隘的和充滿歧視眼光,不少人以為,因為教條的緣故,基督徒認為不符合他們宗教的是東西就是邪惡,不純潔,不道德的,尤其是在性愛和性別問題上。然而,這些批評者可能會誤解了聖經對所謂「不潔」的看法,很多時候人們只是望文生義。英國人類學家瑪麗‧道格拉斯 (Mary T. Douglas)在詮釋猶太教和基督教對「潔淨」和「不潔」 的意義上頗有見地,她指出,有些東西在某種情況下可能是乾淨的,但在另一種情況下卻可能是污穢的。具體地說,「聖潔」的概念是關於世界的秩序,不潔的東西是「出位」(out of place)或「亂序」(out of order)的。通過聖經,神向人類發出了一個強烈的信息:任何事物都有一定的不變秩序,如果我們罔顧秩序,其後果可能十分嚴重。碳排放引起的氣候變化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有人可能會爭辯說,社會秩序跟自然秩序不同,前者是由人類構建的,而我們作為社會秩序的創造者,當然我們可以改變它。在某程度上我們可以改變社會秩序,事實上耶穌正是這樣做了‧布魯斯·馬利納(Bruce Malina)是另一位採用人類學去研究聖經的學者,他稱耶穌為「打破界限者」(Limit breaker),因為他看到猶太人對乾淨和不潔的意識過於僵化,故此他經常違反猶太律法(如路加福音11:38;馬可7:24)。在《使徒行傳》中彼得看見從天上降下來的不潔動物, 但他受到天上的指示去吃這些東西 (徒10:14),而保羅更指出沒有什麼東西本身是不潔淨的 (林前8和10;羅14:14-15)。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新約教會不是只打破原有秩序,而是以更優良的秩序取代僵化了的秩序。

在一定程度上,社會秩序也建立在自然秩序之上。除了極少數人在出生時是性別含糊,大多數人的天生性別十分清楚。今天人們認為自己有權報稱任何性別,但是,如果我們把同樣的邏輯思維延伸到種族上(不是國籍),那麼我們的社會將會十分混亂。在美國,一些少數民族可以享受到某些好處,例如拉美裔和美洲土著會得到獎學金和政府補貼。我有一些朋友,其外觀是歐裔白種人,但他們聲稱自己是西裔人或印第安人,目的是要得到這些好處。不過,他們必須證明自己有一點兒拉美裔和原住民的血統。然而,如果我們讓人們自己申報種族而完全不理會其天生的血統,你可以想像到會出現什麼問題。

有人會反駁,種族血統不能改變,但全賴現代科技,性別是可以變更的。許多年前有一齣講述北韓的占士邦電影,名叫《誰與爭鋒》(Die another day),在電影中一個朝鮮將軍的兒子在墮崖受傷後接受基因治療,結果由亞洲黃種人變成金髪碧目的白人。現代科技當然還未能這般神奇,但若果有一天科學家真的有能力去改變種族,我們又是否膽敢改變自然秩序呢?

(標題曾經本報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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