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作家:反厭食症電影《深刻入骨》無法令人不厭食

徐韻善
《深刻入骨》除了關注厭食症 更重要是羣體生活如何幫助走出黑暗
《深刻入骨》除了關注厭食症 更重要是羣體生活如何幫助走出黑暗

Netflix原創電影《深刻入骨》(To the Bone) 描繪厭食症少女引起廣泛爭議。該片原先在今年一月的辛丹斯電影節(Sundance)首映,後來網飛(Netflix)買下電影成為連續劇。由馬蒂·諾克森(Marti Noxon)編劇和執導,莉莉·柯林斯(Lily Collins)主演,他們自身都有厭食症的經歷。

劇情是按諾克森個人厭食症的經驗寫出。雖然《洛杉磯時報》指這是一個很平淡的主題,並且有關紀錄片比比皆是,但《深刻入骨》卻把這題材發揮得恰度好處。關於飲食失調的電影最早可回溯到1981年的電視劇 「The Best Little Girl in the World「,基督徒作家瑞秋·瑪莉亞·史東(Rachel Marie Stone)在高中時曾看過這部電影,認為這是一套可能令美國青少年飲食失調的電視劇。

厭食症是精神病中最致命的一種,影響了0.9%的美國人。更普遍的是,飲食失調和身體形象影響了大部分人。25至45歲的女性中,近四分之三感到不滿意身形,並且影響她們的快樂指數。接近三分一同一個年齡組別的女性未有過厭食,但會控制飲食以維持體重。

瑞秋認為,對於很多對身材有相當要求的女性而言,《深刻入骨》這類劇集提供更大誘因令她們節食多於心理救援。厭食症的電影長期以來被認為是「變瘦的靈感」 (thin inspiration/ thinspiration) 或支持厭食症 (pro-anorexic,簡稱pro-ana)。一部1994年的電視劇《南希的愛》(For the Love of Nancy)由本身患有厭食症的特雷西金(Tracey Gold)演出,一位女演員克里斯蒂娜·裏奇(Christina Ricci)看過此片後引發了厭食症。她在1999年對《滾石》 (Rolling Stone)雜誌説:「電影本意是勸你不要厭食,」裏奇説:「但我卻把自己代了入角色中。」

同樣的恐懼亦在《深刻入骨》出現。當在網絡上尋找柯林斯的相片時,搜尋結果已經顯示她薄如紙的相片已用「變瘦的靈感」命名。就如文化評論員安娜·萊斯凱維奇(Anna Leszkiewicz)在《新政治家》(The New Statesman)所指出,柯林斯的角色塑造成典型的支持厭食症者,而她的相片對這羣人而言亦具誘發性。

編劇諾克森在劇情安排仿彿早已預料到電影有可能帶來的影響。柯林斯的角色「艾倫」是一位藝術家,她在湯博樂(Tumblr)發佈瘦骨如柴的自畫像在厭食症者的網絡世界中廣受歡迎。一個女孩因為艾倫的畫作自殺,她的父母將照片發給艾倫。這一場戲中艾倫作為藝術家的道德和倫理責任相當混亂。

電影開場是一羣病人討論媒體誤導食物和身形的關係:「這些資訊令我們瘋狂。」病人雜誌的其中一頁把朱古力蛋糕聯繫獎勵,下一頁則顯示「減肥前」「減肥後」的圖片。她看到減肥前的圖片會很傷心和不喜歡,而減肥後令她開心和興奮。

艾倫嘲笑説:「社會怪責人。世界是如此不公平。 我要死。」然後竊笑。她受到譴責,然後被拒絕再參與討論。作為觀眾的我們意見與艾倫一樣,厭食除了是個人問題,還關乎文化和製造這些文化的人(在這種情況下諸如藝術家)大肆分享節食可減肥等資訊,逐漸形成一種信念——特別對於身在美國娛樂事業的人來説。

如果電影作者有正確的觀念,他應該知道厭食不能歸因於單一原因——無論是單純的想要變瘦、控制體重還是贏得注意。另外,這部電影避免談及我們大多數人已知的事情:我們的文化確實向我們傳播了大量混合信息關於食物和女性身體,對於「瘦即是美」的定義亦變得極端,擾亂新陳代謝和健康的身形的關心。

此外,《深刻入骨》危險之處在於拒絕承認美國文化如何支持和鼓勵飲食失調。「我們吹棒那些減肥或維持身形的人,相反,我們對肥胖的人表示厭惡。」羅克珊娜·蓋伊(Roxane Gay)在她的新回憶錄《飢餓》(Hunger)中寫道。

儘管《深刻入骨》帶出身體、思想和精神問題,但電影中艾倫的醫生提及,每個病人都應該決定是否願意生活,但是甚少指引甚麼令生活更有意義。

通過一個懷孕的角色為了她的嬰兒想要從厭食症中康復;一個男性芭蕾舞蹈家為了跳舞而康復,艾倫的同父異母妹妹害怕失去艾倫等......這個故事呈現出一個模糊而又崇高的宗教觀念——選擇生活為了愛和幫助別人。但是這個想法並不是主要的主題。最後激發艾倫改變的決心就是凝視自己的夢中的影像。

史東認為這部電影帶出羣體在康復中的關鍵作用。我們不是孤獨,而是有一個羣體。每個人有權選擇會否互相扶持。雖然電影是個人主義:每個人都必須按自己的條件走出陰霾。但這種盲目個人主義是痛苦的。最後,我們不能單靠麵包和獨自生活。 但是,當我們認識到我們是上帝的子孫,因為我們彼此相愛,我們可以開始為我們的生活和其他人承擔責任。 我們也開始明白,我們吃什麼或不吃甚麼不是純粹個人的事。

(本文內容源自基督徒作者瑞秋·瑪莉亞·史東(Rachel Marie Stone)文章。瑞秋是基督徒作者,曾得過《今日基督教》書籍獎)

《深刻入骨》官方劇情簡介:

Ellen是個天性不羈、並患有厭食症的 20 歲女孩,她青少年期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參加各種康復計劃上,但每一次計劃結束後體重卻不增反減。她的家人決定要找出辦法,便同意送她到由非傳統醫師所帶領的少年之家。Ellen對少年之家不尋常的規定感到驚訝,也受到其他病患者的吸引;她必須為了自己去探索如何面對成癮問題,並試着接納自己,才有機會對抗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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