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家庭教會著名講師、在職場培訓方面有豐富經驗的曼德弟兄昨晚在灣區主講了一場題為「從狼文化到羊文化」的講座，與各行各業人士一起探討富士康12連跳慘劇背後所反映出的企業管理和員工職業觀存在的問題，並提出「羊文化」即一套以聖經原則的企業管理為最終的出路。
為何富士康事件值得關注
曼德首先指出，矽谷和中國的生產業其實是在同一條線上的，只是矽谷佔的是高端的研發部分、也得到大部分的利潤，中國佔的就是其他的分工部分；深圳的富士康事件與矽谷並非毫無關係，華人社區需要去關注。
本年一月起，深圳富士康在五個月內有12名年齡介乎18至24歲的年輕員工相繼跳樓自殺，在傳媒的高調報導之下逐步揭露出公司森嚴殘忍的管理制度、剝削員工迫使他們走上絕路的真面目。據悉，富士康的員工有三怕，第一怕管理層，他們控制工資，動不動要扣人工；第二是保安，曾經發生有員工被集體毆打；第三怕分流，員工怕被安排到工資少又難做的位置上。其中一位自殺的青年是19歲的馬向前，他的家境貧窮，原想來富士康好好工作賺錢養家，誰知他只是弄壞了兩個鑽頭，就被線長罵成「豬」，要他走人，他才被迫走上絕路。
看到這些個案，社會人士紛紛以「血汗工廠」、「黑監獄」、「打工者的墳墓」來怒罵富士康。富士康的老闆郭台銘苦無對策，終於在5月26日晚在大眾媒體面前鞠躬道歉，甚至想邀請佛教法師來工廠超渡作法。5月27日，富士康的老闆請來了台灣彰化醫院的兩位牧師來工廠佈道，據說很多員工決志信主，連本來已經絕望的郭老闆也見證說「很受感動，聽道之後重新看到了盼望」。至此之後，富士康的12連跳才正式告一段落，深圳的基督徒也開始把握著機會到富士康工廠裡面為員工禱告，繼續進行福音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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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次討論主要是分析富士康的個案，但曼德強調，其實在國內大企業中有員工自殺的個案甚多，比如著名的華為集團，情況甚至要比富士康嚴重。另外，城市的民工自殺的也很多。接著，曼德一針見血地指出「狼文化是禍首之一」，簡單來說，以狼文化為中心的企業對員工殘忍剝奪，盡量要把成本壓低以提升利潤，迫使員工走上絕路。
「狼文化」橫行 社會大亂
究竟什麼是「狼文化」呢？就是一種狼性——野、殘、貪、暴。據曼德介紹，2006年中國出了一本很有名的書叫《狼圖騰》，本來這只是一本小說，沒想到有很多企業家開始把它當作一本「企業聖經」來對待。「狼文化」變得受歡迎的其中一個因素是，中國人普遍認為自己缺乏競爭力，還帶著過去的小農意識，所以很多人相信必須要學會狼的野蠻性才能夠提升自身的競爭力。當時，「狼文化」迅速在全國推廣開來，刮起了以「狼文化」為主題的與職場相關的出版熱潮，很多培訓師都在講「狼文化」。
《狼性總經理》作家姜汝詳以 「喚起狼性！持續獲勝！」為口號，提倡狼性總經理的領導哲學，他說「未來世界只有一種公司能夠生存，那就是狼性公司﹔未來只有一種企業家能夠生存，那就是狼性總經理」。他篤信的是，「適者生存，不是強者淘汰弱者，就是弱者淘汰強者，因此高層的員工的使命就是要迫使員工進化」。
中華英才網總裁的張建國則這樣說：「公司植入『狼文化』，你現在如果不是狼，最起碼你要先成為一個『披著狼皮的羊』，然後成為『披著羊皮的狼』，最後成為『披著狼皮的狼』。」
當時，一些企業將自己公司的名字改成「某某狼公司」，還聽說有個企業裏都不叫總經理、經理、主管之類的，就用「天狼」、「地狼」來代替……曼德形容當時是「狼道猖獗」。
曼德引用了馬太福音7章15節的經文「你們要防備假先知，他們到你們這裡來、外面披著羊皮、裡面卻是殘暴的狼」，指出中國「狼文化」盛行的現象所體現的一種屬靈狀況。在聖經裏面，假先知是被形容為「狼」的。「狼文化」盛行的現象表明了這個時代的經濟領域也已經墮落敗壞到極點，被魔鬼撒旦所奪去。「狼文化」的本質就是「叢林法則」和 「獸性原則」，是人的罪性在社會上的體現，特別是在企業當中。
曼德總結說，「狼文化」是中國企業發展缺失信仰與道德的產物，結果是「對內殘酷剝削，高壓強制 ；對外不擇手段，坑蒙騙賄」。在這種社會當中，人們互相欺騙，時時刻刻都要高度警惕保護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墮入陷阱，人的心不能得到安息。
面對「狼文化」的挑戰，曼德促基督徒朋友反思，「耶穌叫他的門徒要做光做鹽，基督徒難道不想影響社會嗎？中國有一億的基督徒，我們有沒有對中國社會作出正面的影響呢？與其只是一味批評『狼文化』，基督徒有沒有對策呢？」
從狼文化到羊文化
曼德憶述在2006年底，被邀請去西安參加一個講座，「當時有個弟兄是基督徒，他說『老師，現在狼文化這麼猖獗，你要不要講一講』。」當時聖靈感動，他就從聖經角度出發講了《從狼文化到羊文化》，講完以後，效果非常好。後來，曼德還寫成了《從狼文化到羊文化》一文在網絡上發表，引起廣泛反響，廣州一雜誌還專門給他打電話詢問可否全文刊登。「我說太好了，我還擔心他們會把文章裏面很多聖經的詞語給刪了， 結果他們很快給我寄來雜誌，聖經的話都保留了，而且還放了一個耶穌的像，說耶穌——『偉大的羔羊』。」
曼德為此感謝主，通過聖經的啟示，我們知道在世界上再沒有一個像狼和羊這樣相對立如此明顯的兩樣東西：相對狼的殘忍是羊的溫柔，還有攫取與奉獻；背叛與順服；多疑與信任；狂暴與安詳；你死我活與我死你活；凶狠與良善；獨佔與雙贏。
從中國傳統文化層面去看，中文字「善」、「義」、「美」、「祥」裏面都包括「羊」這個字，而且這些字都是褒義詞，可見「羊」本身有非常正面的形象。中國古代一些傳統習俗也跟聖經裏面記載的猶太人的傳統相似，比如中國人也有以色列人在《利未記》裏面所說的「替罪羊」的概念。以色列人過節期的時候，會把一隻羊羔拉過來，所有人都把手按在這羊羔的頭上，把自己的罪都歸到這隻「贖罪羊」身上，然後把祂放出城門外被野獸吃掉。
對於基督徒來說，真正的「贖罪羊」是主耶穌，他誠然擔當我們的過犯，死在十字架上，用他的寶血洗淨我們，為我們贖罪。約翰福音1章29節「次日、約翰看見耶穌來到他那裡、就說、看哪、 神的羔羊、除去〔或作背負〕世人罪孽的」及哥林多前書5章7節「你們既是無酵的麵、應當把舊酵除淨、好使你們成為新團，因為我們逾越節的羔羊基督、已經被殺獻祭了」這兩處經文更加說明了「羊是聖潔的」。
羊也是「最神聖、榮耀和有權柄的」，因為啟示錄5章12-13節說「大聲說、曾被殺的羔羊、是配得權柄、豐富、智慧、能力、尊貴、榮耀、頌讚的。我又聽見、在天上、地上、地底下、滄海裡、和天地間一切所有被造之物、都說、但願頌讚、尊貴、榮耀、權勢、都歸給坐寶座的和羔羊、直到永永遠遠。」
曼德指出，主耶穌用他的生命所體現的擔當和慈愛就是人們需要學習的樣式，只有在這種樣式下面，社會才能夠正常的運作。「羊文化」的精義在於：奉獻、犧牲、擔當、我死你活、愛、服務、雙贏、謹守規則、溫柔、善良、寬容、多元、民主 、聖潔、公義、慈愛、榮耀。把「羊文化」應用在企業管理上，就是「靠爱而非恨來取得效益」。
在美國，基督徒老闆應用聖經原則來管理企業的例子不少，而且都非常成
。專門做女性美容護膚產品的Mary Kay，公司的宗旨是馬太福音7章12節「你們願意人怎樣待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待人」。Walmart的老闆也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一直本著「顧客永遠是對的」的原則來服務，相信「佔領市場一定要靠著服務的卓越，而不是不擇手段」。還有，Backett是生產家用及商用暖器的公司，本身企業就有一個以信仰為中心的使命宣言。在其俄亥俄州的工場有達600名員工，他們当中一些是曾有犯罪記錄的，但他們不但被給予了工作機會，而且公司模式就好像教會一樣，很多生命都經歷了更新。
引用腓利門書，曼德講了保羅寫信給阿尼西母的主人腓利門，要求他接受曾經偷了他的錢逃跑的僕人阿尼西母，因為如今阿尼西母「不再是奴僕、乃是高過奴僕、是親愛的兄弟」。曼德指出，通過接受主耶穌基督的救恩，「舊事已過，一切都變成新的了」，作為基督裏面新造的人，不只是我們個人的生命要得到更新，我們的工作也要得到更新，主僕關係也要得到更新。上司對下屬不只是看他為奴僕，而是有另外一層的——在基督裏兄弟的關係。如果上司和下屬曾經得罪對方的，就好像保羅所說「他若虧負你、或欠你甚麼、都歸在我的賬上」，耶穌基督都為我們擔當了。
「羊文化」的三個層面
在講座最後的部分，曼德更加詳細地介紹了「羊文化」的三個層面：天職觀、僕人式引導、把握恩典與律法。有關天職觀，曼德引用哥林多前書10章31節說「所以你們或喫或喝、無論作甚麼、都要為榮耀神而行」，這種福音精神顛覆了中國人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傳統觀點。「職業」一詞其實是宗教改革的產物，最先使用這個詞的是宗教改革家馬丁.路德，當時「職業」就是英文中的Calling，意思是「呼召」。這可見「職業」本身就是「呼召」，「呼召」不只是現在我們所說的「做牧師或傳道或宣教士」，無論是做醫生、護士、教師、工程師等等的，都是一種「呼召」。另外，約翰‧加爾文也提出過「世界就是我們的修道院」的說法。
瑞士是受到改革宗信仰傳統深遠影響的國家，她擁有世界著名的產品——手錶。做手錶不需要高科技，只需要精密的手工。曼德分享，曾經有一些上海的基督徒企業家參觀了瑞士的手錶工廠，令他們印象最深刻的是，手錶工廠並沒有一般製造業都有的重要部門「品質檢查」，問到員工們原因的時候，他們說「我們的品質檢查是上帝」。這就是偉大的天職觀。
「羊文化」的第二個層面是僕人式引導。引用馬太福音20章25-28節「耶穌叫了他們來、說、你們知道外邦人有君王為主治理他們、有大臣操權管束他們。只是在你們中間不可這樣．你們中間誰願為大、就必作你們的用人，誰願為首、就必作你們的僕人，正如人子來、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並且要捨命、作多人的贖價」，曼德提出「僕人式引導」的原則，領袖是「上帝的僕人」，也是「被引導者的僕人」，這是跟一般世俗的想法完全相反的。在傳統的領導架構裏面，是按照每個人地位的高低來排列的，老闆在最上面，顧客在最下面，成正三角形，可是在「僕人式引導」的原則中，這個三角形就要倒過來。
另外，通過約翰福音12章32節「若從地上被舉起來、就要吸引萬人來歸我」，我們明白到一個領袖的領導力的來源是出於愛的犧牲和奉獻。一位領導人需要滿足到下屬的需求，不但是最基本的肉體上的需要，也需要尊重下屬的人格尊嚴。
「羊文化」的第三個層面是把握恩典與律法。人天生都是被罪性所玷污的，需要借律法認識到神的屬性和人的敗壞。曼德引用加拉太書3章24節「這樣、律法是我們訓蒙的師傅、[引我們]到基督那裡、使我們因信稱義」及羅馬書3章20節「…律法本是叫人知罪」來清楚說明這一點。約翰‧加爾文也提過「若是沒有上帝的律法，人就會變成叢林中的野獸。」
曼德進一步指出，「律法建設要完備，這是基礎；但更新企業的關鍵是恩典，這是根本」，「迷信制度卻是不要恩典的律法主義」。曼德走訪過國內很多的企業，觀察到一個很大的問題——企業管理都只會推崇高度的律法主義，很多都是條條框框、違反人心的，人不會主動去做，必然需要一個外在的監督集團，可是問題往往出現在監督的這個人身上。監督的這個人誰來監督？那再來一個監督的人吧......這樣就造成了很大的成本。
引用路加福音22章20 節「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約，是為你們流出來的」，曼德講出一條原則，「最關鍵的要把人帶到耶穌基督的面前，有真正的生命的改變」。靠著神的恩典，基督教更加強調自覺，凡事都有上帝來監督你，你的良心來監督你。羅馬書8章1節「如今那些在基督耶穌裡的，就不定罪了」及羅馬書6章14 節「罪必不能作你們的主，因你們不在律法之下，乃在恩典之下」兩節經文都說明恩典超越律法這一點，企業「羊文化」的中心就是基於這種信仰當中。
曼德又舉了一個比如說「船如何過礁石河？」，一般人都會用炸藥來把礁石炸碎，其實也可以築起一道水壩，水滿起來了，船就自然可以在上面流過去。人也是一樣的，只要耶穌在我們生命中動工，我們就能夠自然而然地改變。信仰不只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而是我們生活的全部，信仰可以影響我們的職業、家庭、以至人生價值。
最後，曼德以以賽亞書65章25節作總結，「豺狼必與羊羔同食、獅子必喫草與牛一樣．塵土必作蛇的食物，在我聖山的遍處、這一切都不傷人不害物、這是耶和華說的」。他說，通過「羊文化」，我們盼望看到這一幅美好的圖畫，羊文化不是要把狼消滅掉，而是要把狼轉變成羊一樣，彼此可以和睦同居。
是次講座由天路事工協會與專業人士福音協會聯合主辦，在基督之家第五家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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