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6日晚,中國家庭教會領袖之一、成都秋雨之福教會教導長老王怡來到位於北加州灣區的山景城中國基督教會的團契聚會中,以「把神的話語寫在城門上——家庭教會傳統與公開化異象」為主題進行分享見證。
聚會一開始,山景城中國基督教會主任牧師劉同蘇即上台分享說,感謝神在各種環境中保守秋雨之福與其他在中國的家庭教會,他接著向聽眾們簡短的介紹王怡長老的背景與見證,說到王怡長老信主之前是著名的公共知識分子,他所寫的書籍「對很多前端的知識分子有很多影響」。面對這樣的一個人,「主先藉著他太太的信主」讓他也開始接觸到基督信仰。
「他雖然覺得在自己外面有很多名聲和資本,但是當他獨自在北歐的河邊時,覺得自己的空虛,甚至願意跳進大海裏面。他最後信主的時候是看到自己的無能,當他拿書架上的書被摔下來的時候腿都不能動,感到自己是無能和渺小的。」
劉同蘇牧師介紹說,王怡長老2004年信主,2005年正式受洗,2008年10月奉獻自己為主事奉。他特別提到,2006年王怡長老和另外兩位弟兄余杰、李柏光一同受到當時美國總統布殊的會見,這也是第一次有中國家庭教會的成員被邀請與白宮總統會面。「而且他本來在知識分子有很大影響力,但是卻都願意放棄來做牧者。」另外,王怡長老的文筆也很是優美,特別是他寫的影評非常受歡迎,他在中國南方一主流報刊的專欄中專門寫影評時「可以說在文章裏面是完全直 抒聖經的真理,而他的影評被讀者評為最佳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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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同蘇牧師對王怡長老走過來的信仰道路感恩,而對於此次王怡長老能夠來到山景城基督教會分享中國家庭教會公開化的異象、以及去年秋雨之福教會被迫露天敬拜時山景城基督教會為他們的代禱和關心表示感恩。
王怡長老分享說,自己信主的時間並不長。他幽默的說,自己出生的時候晚產了1個月,但他信主屬靈的生命就好像使徒所說的 「未到產期而生的人」。而他在短短的信主這幾年裏面看到上帝在中國知識分子中間的奇妙作為,「我信主之後這些年,幾乎每隔一段時間或者每走一個城市,就聽到很多自由主義的知識分子信主。」他還表示,自己看到在過去短短10年,特別是最近的5、6年裏面,神不僅在中國內地的知識分子當中、還有很多城市、社會各個階層當中都看到有神的作為,帶領很多的人認識耶穌基督。
他也提到自己在沒有信主之前,神就帶領他很關注家庭教會受逼迫的情況,因為他所從事的法學領域,使得他「對政教關係、信仰思想的自由在中國的狀況很多的關 心。」在他看到家庭教會所存在的不少問題的同時,他亦感受到家庭教會「敬虔的一面」,家庭教會使得基督教已經在中國紮下根來。他形容說家庭教會的會友就如 「上帝在1949年之後所為自己留下的不向巴力屈膝的七千人」,「無論你對基督教怎樣的看法,其中有一點是基督教已經不是洋教了,因為基督教已經活化在中國了,很多中國人信主。」
他記得自己曾經接觸過一個農村的基督徒,那個弟兄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國農民,他告訴當時還未信主的王怡長老說自己的名字叫做保羅,這是一個深具聖經色彩的名字,給王怡長老留下深刻印象,這也是王怡長老第一次接觸到中國的基督徒,他以為教會和基督徒都已經沒有了,但神卻已經把福音扎根在很多普通的中國人心中。 「1979年的時候你已經不能再說基督教是洋教了,因為基督教已經活生生道成在很多中國人的生命中。」
過去60年是家庭教會「把神的話語寫在門框上」的時代
接著,王怡長老引出申命記6:6-9節的經文「我今日所吩咐你的話都要記在心上,也要殷勤教訓你的兒女。無論你坐在家裏,行在路上,躺下,起來,都要談論。也要係在手上為記號,戴在額上為經文。又要寫在你房屋的門框上,並你的城門上。」和詩篇24:7節「眾城門哪,你們要抬起頭來。永久的門戶,你們要被 舉起。那榮耀的王將要進來」。
他指出,家庭教會過去60年的歷史就是把神的話語寫在門框上的歷史,甚至寫在臥室裏面的歷史,也就是說「在那個特別是信仰受到逼迫、沒有自由的時代,中國的基督徒在自己的家中活出來,只能在自己的客廳、臥室裏活出來,但是現在看到是一個新時代,我們不僅要在自己的門框裏面寫出來,而且要寫在城門上。」
千禧年後是「把神的話語寫在城門上」的時代
他說:「中國的每一座城市都足夠的古老,他們所信仰的偶像也足夠的古老,我們裏面所接受的思想和偶像都足夠的古老,但是今天我們看到家庭教會在2000年之後的發展是神的話語要寫在城門上的時代。」
王怡長老談起最近他去哈佛大學參觀的感受,看到哈佛法學院和哲學院的門上仍然刻著神的話語,但是哈佛卻已經不是200多年前創辦時那般虔誠。「新英格蘭是清教徒最早來到美國定居下來的地方,但是那裏的教會已經很衰弱了…..雖然還刻著神的話語,但是文化和信仰已經完全撕裂了。在麻州普利茅斯,第一個建立教 會的地方已經是泛神論的一個寺廟了。」對此,王怡長老感到十分的傷感,不僅如此,當前派遣威廉克里的教會現在已經被賣給了一個佛教的寺廟,還有位於撒冷有美國第一間差派宣教士的教會,但現在500人的座位只有200人前來。
王怡長老說,雖然美國社會現在仍舊很富裕,但是看到很多福音衰落的象徵,甚至在這個清教徒立國的國家,「敬虔的民族已經成為少數民族」,而在中國也是如此,基督教和基督徒位於邊緣社會之中,這個時代對於無論是海外的基督徒還是大陸的基督徒而言,都是一個「我們要把神的話語寫在城門上的一個時代。」
中國家庭教會的傳統:不從國教者的運動
王怡長老具體談起中國家庭教會的傳統,表示1949年後的家庭教會,就是中國的清教徒運動,是一場不從國教者的運動。而中國家庭教會的傳統也在信仰層面、 政教關係、屬靈遺產和公共領域方面有著鮮明的特色。
信仰層面 在極權制度下持守基督是教會的唯一元首,在現代文化中持守聖經啟示的無誤與全備。
政教關係 在政教合一的堅守政教分立的原則,在逼迫中持守對掌權者的順服。
對於此點,王怡長老特別針對其中的「在逼迫中持守對掌權者的順服」說到:「我們並沒有對國家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希望能夠給我們最基本的敬拜神的自由。 這是家庭教會有好像抗爭但是是順服的一面。我有次跟宗教局的人說『中國歷史上沒有一群人,整個國家對他們進行了長達半個世紀的壓迫,但是這個群體從來沒有 過身體上的抗爭,哪有這麼聽話的人,只有基督徒,因為他們願意順服神,所以願意順服掌權者。」他說,看中國內不同的宗教的話,少林寺有自己的武,武當山也是如此,很多類似的宗教最後都發展出來自己一套自衛用的拳法或劍法等武,但是基督教卻沒有,「基督徒又不打拳又不弄劍,因為他們是良民,他們真的是順服。」
屬靈遺產 十字架的捨己道路、恒切禱告的傳統、依靠聖靈的大能、末世中的積極傳道
1. 十字架的捨己道路
針對此點,王怡長老說起曾經他去溫州時見到的場面。當時可以說教堂林立,每一個教堂上面都豎著一個十字架,但是他發現這些十字架都是紅色的,沒有其他顏色的,因為「溫州不能接受不是紅色的十字架」。即使那個房子的顏色和紅色的十字架在顏色上很不配搭,從審美的角度看都「很難看」,當地仍舊堅持十字架用紅色。他坦言,剛開始看到這個時他「有點輕視」,因為覺得何必非要用紅色,而且審美角度上也不符合。「但是後來慢慢的開始尊重他們這種風俗,因為這代表的是十字架流血的傳統,代表家庭教會真的屬靈的遺產。」
2. 恒切禱告的傳統
王怡長老提到,中國家庭教會十分重視禱告的恒切,就如小敏迦南詩歌中那首著名的《中國的早晨五點鐘》所表現的一樣。
3. 依靠聖靈的大能
他還提到,1949年之後外國的宣教士被趕出中國,之後也有幾十年裏中國教會和普世教會幾乎沒有什麼交流,這使得中國家庭 教會更加尋求聖靈的幫助。他說他遇到過一些農村教會說「我們不需要外國的幫助,因為我們手中有聖經,心裏有聖靈」,剛開始他對此態度「有點輕視」,因為覺得裏面有反智主義的色彩,「但是後來我理解了那個時代神就是這樣帶領家庭教會的,他們除了聖經和聖靈之外沒有其他的資源。」
4. 末世中的積極傳道
正是因為這種苦難的環境,也使得身處其中的家庭教會有著「強烈的末世論」,王怡長老對此點舉例說,如果看海外的贊美詩會 發現其中主題涉及到末世的只有5%,但是如果翻看迦南詩歌就會發現其中涉及到末世主題的高達50%,「這讓我們看到在逼迫中的教會是有很強的末世論」。
他提到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時也讓身在成都的他「很大的提醒」,「不會以為每天醒來都和昨天一樣......這樣的文化會讓我們有一種昨天如何、今天也如何的安全感。」但是,逼迫和困難讓人更加警醒的看待末世,因此中國家庭教會表現出在末世當中積極傳道的熱情。
5. 公共領域
在民族主義國家持守天父世界的立場,在最私人的空間(家庭)活出信仰的公共生活。王怡長老提到,中國家庭教會的信徒是在中國歷史上非常特殊的一群,「這種持守超越民族文化上的普世信仰和價值觀念,並且為此去活、去死、付代價的人群,在中國歷史上沒有過。」
王怡長老亦見證,中國家庭教會的信徒是在家庭「這個最私人的空間活出了最公共的信仰」。因為「我和耶穌基督的關係是這個世界上最公共的事件」,表面看上去比如我們結婚請很多人赴宴席等很引人注目,但是這些都是個人事件,「但是你和耶穌基督的關係是這個宇宙中最公共的關係。家庭教會是在退無可退的時候持守了信仰 的公共性和大公性。」很多家庭教會的信徒就是在基督教處於邊緣社會的環境中活出了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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