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黃旭榮
一般人對基督教的認識,最熟悉的可能是聖誕節,不過,在商業文化的推波助瀾下,也许很多人以為聖誕節是聖誕老公公的生日,而不知道是慶祝耶稣基督的降生。其實對基督徒而言,除了聖誕節,還有另一個節日──復活節。
就我所知,基督教應該是世界上,唯一有複活節的宗教。但是,為什麽復活節遠不如聖誕節為世人所熟知與接納?聖經記載耶稣是童女瑪利亞受聖靈感孕而降生,這是一個超自然的事件,但畢竟耶稣的出生、成長又非常地「自然」。然而「復活」卻是一個完全超自然的事件,從死人中復活,完全超出世人的經驗,是人完全無法理解,也無法檢驗或反證的,也许此難以為世人接受。曆史上確實有许多人攻擊複活這個教義,認為不過是個宗教神話,耶稣的門徒塑造出來,為要取信于當時的信衆。
耶稣復活是騙局?
使徒保羅確信耶稣是真實復活的,他在致哥林多教會的信中,回應那些懷疑耶稣復活真實性的信徒說:「若是基督沒有復活,我們所傳的便是枉然,你們所信的也是枉然」。福音書也記載耶稣在十架上被釘死,第三天從死裏復活,而且和門徒同住了一段時間。然而我們怎麽知道門徒所言非假?會不會他們為了維護多年跟隨耶稣,所編造的美好未來不至傾倒,而自圓其說、自欺欺人地捏造這個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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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墳與門徒突變
教會確信復活是真實的曆史事實,甚至教會就是建立在耶稣復活這個事件上。教會確信復活是事實,是建立在這幾個事實上:
一、墳墓空了
耶稣的屍體不見了,就連反基督的官方和猶太宗教領袖也無法解釋,為何兵丁看守的墳墓會空了?他們編造了一個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謊言:說耶稣的門徒趁兵丁睡著時了偷走耶稣的屍體。如果兵丁睡著了,又怎知是門徒偷的?如果看到門徒偷了,為什麽不追回來?當耶稣被釘十架時怕得四處躲藏的門徒們,哪來勇氣去偷屍體?他們根本不信耶稣會復活,偷了屍體有何用?就算偷了,又為什麽要謊稱耶稣復活了?這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好處,只會帶來殺身之禍。
但那就真是事實嗎?會不會是門徒們的幻覺?這當然是可能的,在精神醫學病史中,確實有少數人同時看見同一個幻覺,如兩姊妹極度思念剛過世的母親,一段時間內,一起「看見」母親仍與她們生活在一起。這有幾個條件:極度盼望見到、少數人、短時間內。但耶稣的門徒,就是在耶稣復活的起初,都還不能相信與接受;再者,耶稣不僅向幾個人而是幾百人顯現,還與他們一起生活四十天,這些都不是産生幻覺的條件。
二、門徒的巨變
耶稣在復活之前,門徒的信心是完全崩潰的;四處藏匿的有之,重操故業的有之,就是沒有人相信還有希望,耶稣被釘十架,終結了他們跟隨耶稣三年的希望。直到耶稣復活向他們顯現,整個耶稣群體就完全改變,不但希望重燃,而且勇氣徒增;為此殉道,也在所不惜。他們異口同聲只有一個信息:「主復活了」。
復活與我何幹?
死人復活是不可思議的,正如童女懷孕、上帝為人死等教義也是不可思議,基督教正是以其「不可思議性」,顯明這是上帝的自我啓示,而不是哪些狂熱份子的杜撰,或者哪位宗教天才的頓悟。
然而,耶稣從死裏復活與我何幹?值得我注意,甚或信仰嗎?
得勝死亡
死亡是生命中的一個現實,它是一切的休止符,是人至終最恐懼的。醫院電梯沒有「四」樓,我們也嘗試美化它,稱其為:千古、羽化、仙去、大故等,可是無論我們怎樣稱呼它,它仍然是冰冷、決絕而不可知。大家都害怕其確定性──必然臨到每個人,但更令人恐懼的卻是其「不確定性」── 沒有人知道什麽時候臨到自己?去墳場走一趟,有八十陽壽的墓碑,也有二十或兩歲的;人的一生都在這休止符的陰影下度過。
我們逃避思想或談論它,因它完全在人的能力範圍之外,只以名利權勢為人生追求的目標,為要達到這個目標,我們有時不惜損人以利己,卻破壞了使擁有可以兌現的關系,這些「關系」既失去,所擁有的就成了無意義,無意義就是一種「活死亡」,那是叫人恐懼與無奈的。釵h年輕的丈夫對妻子說:等我賺夠了錢,我們一起享受天倫樂,但往往那時已經妻離子散。
聖經統稱這種生命為「一生因怕死而作奴隸」。
耶稣的復活是「睡了之人初熟的果子」(林前15:20),意思是說:基督既已從死裏複活,信徒也要與基督一同從死裏復活,雖然今生我們仍然受著肉體軟弱的限制,甚至死亡的恐嚇,但基督復活向我們保證:戰爭已勝、棋局已定,人生不論長短,對信的人而言,今生是永生的幼年期,今生所作所為都要持續到永恒,所以我不能向惡勢力屈服,我不需向死亡低頭,我不需生活在單向度的平面人生,拿名利權勢做上帝,降格以求,輕易地將靈魂拍賣給世界、魔鬼。當我擡頭仰望復活的基督,人生一下就開展成三度空間,就算身處各種逆境或困頓中,看見的是黑雲盡頭的基督,而不是黑雲。
「我主耶稣基督...因從死裏復活,以大能顯明是神的兒子」(羅馬書1:3-4),知識的主動權掌握在高等生物手中,生物無法掌握比他高等的生物的知識,比如人可以研究貓、老鼠,但它們無法研究人。同樣的,人無法認識比人高層次的上帝,有限界的人不可能認識無限界的上帝,除非無限穿透有限,先成為有限,向人展示他自己,但若他無法再從有限回歸無限,他必然只是假冒無限,我們通稱這樣的人叫「神棍」。耶稣基督正是上帝──那位「無限者」,降卑成為人──「有限者」,為承擔人的罪被釘十字架,第三天從死裏復活,顯明他就是那位「無限者」上帝,向人保證:生命在他手中,信靠他,人可以不再畏懼死亡,一生作生命的奴隸;相反地,人可以有新的自由及可能性來過一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