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仲倫牧師/ 密城華人基督教會
中國在清朝末年,積弱不振。光緒年間,慈禧太后聽信朝臣讒言,挑動義和團肇事,殘殺西教士與基督徒。於是在清光緒二十六年(公元一九○○年),八國聯軍侵入北京,簽下辛丑條約。遂使傳教事業在不平等條約的保護下更加蓬勃發展,一九○○年,受彌難人數大約十萬,到一九一五年則超過五十萬人。但是在有識之士心中,基督教與帝國主義結下不解之緣,教會是帝國主義的工具、教徒乃是帝國主義的走狗,俗稱的「二毛子」。
甚至在公元一九二二年,釵h社會知名人士公開反對基督教的信仰。北大校長蔡元培指出,宗教與教育應當分立,宗教對發展國家教育或培養傳統文化,並無任何幫助。汪精衛更致電廣州教育委員會,命其盡速將宗教毒害驅離廣州,並撰文:「力斥耶教三大謬」。政權易手後,西教士陸續離境。到公元一九五○左右,內地會只剩下二十人,歐美的路得會只餘七人,美國的美以美會只有三人。釵h基督教領袖亦先後下獄,其中包括王明道、倪柝聲等人。於是,這個信仰在中國似乎進入了冬眠的時期。
但是,我們相信這些離開中國的西教士,他們的心腸、他們的負擔、他們的禱告,並沒有離開中國。還有釵h在大陸,因信仰受逼迫、被囚禁、甚至殉道的弟兄姊妹,與在海外愛中國的基督徒,他們的禱告一起升到神面前,如同馨香之氣。正如以賽亞書六十二章六節說:「耶路撒冷啊! 我在你城上設立守望的,他們晝夜必不靜默。呼籲耶和華的,你們不要歇息,也不要使祂歇息,直等祂建立耶路撒冷,使耶路撒冷在地上成為可讚美的」。這也是我們向著神的呼籲:「中國的眾教會啊! 我在你城上設立守望的」。現在,正是神開始建立中國教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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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四分之一個世紀以來,我們所聽到大陸信徒人數成千上萬的增長、各種神蹟奇事的發生、各地教會如雨後春筍般的建立。在在都表明這不是人的工作,乃是神自己動的善工。是信徒的血成了福音的種子、是聖徒的禱告作了復興的火苗、是神自己要添滿得救的人數。今天在海外的中國教會,乃是像主所說的:「我差你們去收你們所沒有勞苦的;別人勞苦,你們享受他們所勞苦的。」﹝約 4:38﹞因為神垂聽了祂兒女多年來忠心的呼求。
一九七六年,隨著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的相繼逝世,中國領導階層發生重大改革。鄧小平重現政治舞台,推行現代化,使封閉多年的中國向外開放,派出大量學人到海外深造。初期來的人士,以年長、公派的學人為主,八十年代之後,中、青代的公、自費留學生與日俱增。但大多數僅以訪客的心態,到華人教會或是查經班。一方面是因以往教育背景中無神論、唯物論的攔阻。另一方面是因為學成後便得歸國,若要在國家事業中有一番作為,便得潔身自愛,才能在政府架構中居高位。但是北美的教會、機構、信徒,卻積極的接待他們,開放家庭,提供各樣的關懷和幫助,撒下一些美好的福音種子。
一九八九年的六四天安門事件,成為中國大陸事工的一個轉捩點。一方面,中國學人因著六四的衝擊,受到心靈的震撼,使他們重新思想人生。另一方面,因為各國的六四保護法案,(光是美國的S1216法案,就使八萬留美學人拿到綠卡) ,使他們可以定居海外,來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這就更拉近了華人教會與中國學人的距離。釵h中國學人團契、福音機構,如《海外校園》、《中華展望》紛紛成立,並舉辦各種佈道會、福音營等活動。
一九九七的香港回歸,是九十年代的大事。自此,中國移民加拿大的人數,就有顯著的上升趨勢。一九九九年的十七萬移民中,便有三萬是來自中國大陸,在二○○○年更達到四萬之多。據估計到公元二○一六年,加拿大至少需要六十五萬的移民,來解決本身人口老化的問題,中國移民加拿大的人數,在這十五年間,就會達到一百二十萬左右。這個數目尚不包括探親的、講學的、讀書的。而大多倫多市本為中國移民偏愛的城市之一,到那時候多倫多的華人人口,要由現在的四十萬躍升到一百萬人之譜,霎聽之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如同沃倫芮克(Rick Warren)在「直奔標竿」(Purpose Driven Church)一書所說,假如你去參加一個海邊衝浪的課程,他們能教導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就是如何選擇器材、如何識別浪潮、如何使用衝浪板等等。但是他們唯一不能教的,就是如何去製造一個浪潮,這是單單神能作的。同樣的,沒有人能製造中國的移民潮,這是神自己的工作。可是如何去利用這個浪潮去衝浪,就是我們今天所該學習的。浪潮是不等你我的,如果過去了,那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呢。
中國自漢唐以降,開疆拓土,國勢強盛。周邊小國都來進貢,本身也自給自足,便認為「四方皆蠻夷、華夏乃天朝」。等到清末,國勢已衰,列強卻是船堅砲利,藉著不平等條約,裂土分疆,令國人產生「媚洋、仇外」的矛盾心態。因此一直到二十世紀末葉,國人都很難以平等心來對待西方文化,總說他們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洋鬼子」。
如今,中國已經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 (WTO),又將在二○○八年在北京開辦世界奧林匹克運動會。這乃是真正門戶開放的先兆,使現代中國與全世界接軌。十三億的購買力、十三億的影響力、十三億的同化力是不容忽視的。到目前為止,中國所派出的留學生人數已超過三十萬,但回國的只有三分之一。留居海外的中國學人,不少都是在與中國有關的公司或機構任職。他們雖留在海外,但仍直接影響著中國的社會。回國的留學生,有不少在教育下一代,就北京大學而言,一千八百多位教職員中,曾往海外深造半年以上者佔百分之七十之多。我們必須要趕在全面開放之前,為神的國度在海外事先訓練門徒。到了時候,他們就會利用各種管道,把福音帶回到大陸每個角落。這不但是只為自己,我們更是放眼天下,別人說「只要太陽照得到的地方,就有中國人」,我們需要把這句話變成,「只要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福音的傳揚」。那麼,從前外國人所懼怕的「黃禍」,就要變成「黃福」了。
在大多倫多市,華人基督徒的比率,只佔華人人口的百分之七。還有百分之九十三,等著我們去傳福音,等著我們將好消息報給他們。這個尚未得救的比率,將會隨著時間的推演而逐漸升高。如果大多倫多市的華人教會僅僅維持現況,那麼到公元二○一六年,將有百分之九十八的華人會往沉淪裡去。我們雖然不能未卜先知,但也必須要未雨綢繆。就算大多倫多市每一間華人教會,在未來的十五年,都有十倍的增長,到時候,大多倫多市華人基督徒的比率,也只佔華人人口的百分之二十三,依然有四分之三以上不是基督徒。照此來看,我們所有的人員、設備、物資都必須有十倍的增長,才夠應付那時候一點點的需要。
因此,若是我們有宣教的心志,不必到天涯海角、不必到邊疆蠻荒,就在轉角、就在鄰舍、就在超級市場、就在中文學校,你就能聽見馬其頓的呼聲:「請你過到這裡來,幫助我們」。
[編者按:此文為馬禮遜入華宣教二百年歷史圖片展所寫,題目由編者所加。]